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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情有味是香肠
2024-10-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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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2021年成都“香肠一条街” 图片来源:川观新闻 韦维/摄

       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晚,很多人家装香肠的时候也就往后了推,包括我家。前几天的寒潮之后,这事就成为家中的大事要事,必须得进行了。

       我家装香肠的事情,都是我岳母在打理,装多少她心里最有数。除了我家自己吃的以外,还要送给岳父陕西老家的亲戚们。当然,还会问我们有没有人要送。

       香肠虽然是为着过年而装,但很多人家的冰箱冷冻室一年四季都有。我家也一样,每年到了装香肠的季节,去年自家装的和朋友送的都还没吃完。

       单纯从餐桌需求来讲,我家香肠可装可不装,自己不装,也有朋友送一些来。但作为四川人迎接过年的启动仪式、亲情友情重要的维系方式,香肠是每年都必须要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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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每临近春节,成都人就开始装香肠 图片来源:红星新闻

       在八十年代中期之前,香肠算是高端食品,尤其是在农村,装香肠的家庭并不多。我最早吃到的香肠是在我大伯和两个姑妈家吃到的。

       我父亲的兄弟姐妹多,只有他一直生活在农村,其他都通过工作和读书在县城安家。虽然居住地有城乡之分,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却没有任何生分。每年春节前后,都会提前安排好在各家团年的时间。在我大伯和两个姑妈家里团年,都能吃到香肠,那味道和口感,我现在都能回忆起来,真的是异香。

       生活慢慢好起来,我家开始装香肠了。每年要装一百多斤肉,需要全家总动员。一家人干得热火朝天,过年的氛围由此开始逐渐拉满。

       以前装香肠,对每家每户来说,是喜事,是大事,也是个麻烦事,从头到尾必须自己动手。洗肉、切肉、码料,然后用竹筒套好肠衣,把肉一点一点塞进去。

       晾晒好的香肠一多半是给三个舅舅家的。二舅和小舅舅家门挨门,大舅舅家要远一点。我小学和初中的暑假基本都是在三个舅舅家过的。谁家吃得早、吃得好就在谁家吃。三个舅舅之间从来没啥彼此嫌隙的话,我母亲时常以此教育我们:你们长大了各自成家之后要像几个舅舅那样彼此帮衬,别去计较一些芝麻小事。

       每年腊月开头是我父亲的生日,舅舅们都会来,走的时候就顺便把香肠带回家。在后来的很多年时间内,这都是我父亲过生日的必要环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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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香肠 图片来源:川观新闻 韦维/摄

       姑妈家不用我家送,送了她们也不会要。不仅如此,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时给我家送些东西来。我要读初三的时候,大姑妈主动提出让我住到她家。她家离学校近,不用每天来回走读早出晚归。为了不影响我学习,大姑妈把仅有的两间卧室给了我一间,她和大姑父以及我表弟表妹挤在一个房间里。

       在那一年,跟表弟表妹比起来,我没受到过任何区别对待。如果有的话,那就是优待。如果哪天吃饭有香肠,她总会留几片起来,让我晚上看书饿了的时候吃。

       二姑妈家住得不远。要是煮了啥好吃的,都会提前带个信去她家吃。在有香肠吃的时候,每次去都少不了。

       直到现在,我都还时常要给两个姑妈提要求:我想吃你焅的凉粉了;我想吃你做的凉拌鸡了;我想吃你装的香肠了……每次都能得到她们愉快地回应。

       上个月中国视协有个晚会在成都举办,我在写晚会文案的时候,看到了刘琳的名字,就是那个在《父母爱情》中扮演江德华的刘琳。我立马托要去现场的同事给她当面点个赞,实在是演得太好太真实了。那个说话直接了当、甚至横冲直撞的江德华,把兄妹、姑嫂、姑侄之间朴素却真挚的感情完美体现,每次看到她出现,我总是想起我的姑妈们、我的舅舅们、我的父母、我的岳父岳母,以及那些跟香肠有关的亲情故事,没有弯弯绕绕,只有长久不断的点点滴滴。

       单从食欲来讲,今天的香肠早就不属于顶端,但与之相关的故事和亲情家家户户都有,使其在过年的餐桌上必然占据核心地位。多装、少装、多少要装,早装、晚装、早晚要装。哪怕自己不装,也会有人为你惦记着此事。

       春节假期之后返城的川A川G大军里,哪一辆的后备箱里又没一包香肠一包腊肉呢?谁的身后,又没人惦记、牵挂和关怀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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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图片来源:川观新闻 韦维/摄

       一季香肠,是一年又一年。

       一片心意,是一天又一天。

       于父母姑舅、于兄弟姐妹都是如此,心有真情实意,就不会孤单清冷。点燃温暖的火花,有时候是一句话一个表情,有时候是一个物件一件事情,付之以坦诚即可感知。


来源:成都方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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